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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师指战员被俘,总政印证:粮尽弹绝!老兵纷

战场上两军对垒,互有俘获,这是自人类有争斗和战争以来不可避免的事实。

志愿军一八○师和全体参战者与志愿军各部队一样,在战斗中也有不少指战员被俘,除了极少数叛国者外,绝大多数指战员都是在粮尽弹绝的情况下被俘的,这些情况从后来总政的调查报告中都得到了印证。

180师指战员被俘,总政印证:粮尽弹绝!老兵纷纷写回忆录证实

 

1951年5月26日晚上,五三八团机炮三连指导员南阳珍正指挥重机枪猛烈的向敌人扫射,掩护部队突围时,突然一颗炮弹落在他身边,班长黄中杰不幸牺牲,机枪被炸坏,南阳珍的小腿也被弹皮击伤,当他们辗转突过封锁线时,全连只剩下十多个人了。27日早上进到鹰峰山又陷入敌人包围。当时,营长郭兴业、教导员赵国太都已牺牲,南阳珍只好拖着负伤的腿和十几个战士相依为命,朝着北方炮响的方向继续突围。部队断粮已经好几天了,为了战胜饥饿,战士们只好四处觅食,好几个战士因误食像洋角葱一样的野草中毒而死。

机炮三连有名的大肚汉,身高1.8米的山东人副班长程德发,平时2斤粮食不够吃,但已经7天没有吃上2两粮食,临死时嘴里还含着满口的草根。广东籍小战士韦文标,抓住了一条毒蛇生着吃,临死时嘴里还装着一截蛇身。6月里的一天,小雨下个不停,南阳珍同几个战士走进山沟里的一间小草屋去避雨。小屋里有一个土锅灶,他因腿伤留在灶边烧火,其他人分头到山上觅野菜找柴禾,他被突如其来搜山的敌人堵在屋子里而陷入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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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7日清晨,一场大雾把山上所有的洼地、沟坎、树木都笼罩在其中。五三九团宣传员丁先文躲过敌人的搜捕,来到山崖中的一个石洞前,他刚想进洞时,隐隐约约听到洞内有许多人声,他仔细听去,洞内好像人不少,好像正在开会商量着什么,一个隐约可闻的嘶哑男声在说:"我们是英雄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我们部队尽了最大的力量完成了任务……现在我们弹尽粮绝,大家又身负重伤,无法突围,我们都是一八○师的好战士,现在该怎么办?"洞内仅仅沉默几秒钟后,丁先文就听到了许多人的声音:"我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死也不当俘虏!"洞内又是一阵沉默。突然,在"毛主席万岁!""祖国万岁!""妈妈,儿子没给你丢人。"的呼喊声中,炸弹、手榴弹、手雷互相引爆。"轰——""轰——""轰——"几声巨响,洞口冲出猛烈的浓烟,整座山都震撼了。

19岁的丁先文从没经历过这种惨烈的场面,他顿时失去了思维的能力。不知什么时候,他已走进了硝烟散去的山洞,洞内鲜血遍地、血肉横飞,几个即将咽气的战士还在抽搐、呻吟,那些死死缠绕在一起的骸骨还在滴血。他木木地站着,目呆地看着刚刚牺牲的战友们。许久,许久,丁先文在清醒过去后,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后来,丁先文不幸被俘并在战俘营中遭到叛徒们的百般毒打时,他直后悔自己没有冲进山洞和那些重伤员们一起视死如归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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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九团的军械股长在突围失利后,被敌人紧追不舍,他往前奔跑到了一个悬崖处,高高的悬崖下是一条水深流急的大江,他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因没有力气,不料跳在了两块大石头的夹缝里,他自己再也动不了。敌人发现后,设法把他拉了出来。

侦察员段天强奉命去抓舌头,他在前沿阵地上抓了一个美国兵。押回途中,美国兵挣脱了绳索,与段天强厮打起来,段天强抱着他一起滚下悬崖,美国兵摔死了,段天强摔断了腰,躺在泥地上不能动弹,后来被敌人抓获。

战中,与曹友坚守阵地的战友们都牺牲了,敌人疯狂的冲了上来。曹友抱起一包炸药冲向敌群,敌人惊恐向后跑,关键时刻,他抛出炸药包,炸药爆炸了,他被炸昏在地上,待到曹友苏醒后,阵地失守,他也不幸被俘了。这些情况,部队并不知道,还以为他已牺牲,为他报功,他被定为特等战斗英雄,还被部队号召向他学习,回国后,才知道了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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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月季、王金方和张合顺他们很安全地在敌后大成山上度过了一个冬天。令他们没有想到,3月中旬的一天拂晓,大批搜山的敌人突如其来地包围了他们的驻地,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居住的草棚。危急时刻,李源湘掏出一颗手榴弹扔了出去,"轰"的一声,大家趁着烟雾猛的冲了出去,由于积雪很厚,加上藤条缠绕,所以跑了不到30米,有的同志负伤了,有的摔倒后被敌人捉住。韩月季右腿被敌人的枪弹击中后不幸被俘。张合顺也因伤口未愈不能行走而落入敌手,突袭的敌人使韩月季他们受到很大损失,30多个人中有十多位同志负伤被俘。不多时,一个自称是劳动党里委员长的李聪明与南韩士兵出现在韩月季他们面前,一切都非常清楚了,原来是熟悉这一带地形的南韩人出卖了他们。

5月26日,向鹰峰突围的那天晚上,战场上暂时一片寂静,一八○师突围部队在黑暗中摸索穿行着。五三八团政委赵佐端与政治部主任张启在团直属队,他们的前面有特务连的一部分同志,后面是师长郑其贵、副师长段龙章、参谋长王振郎、政治部主任吴成德及师指挥所的同志们。暗夜中,天上下着大雨,山高路滑,当行进到红绩里东山敌人的炮火封锁区时,后面的部队怕在天亮前突不出去,在漆黑的雨夜里拼命往前涌,敌人的远程榴弹炮在空中侦察机指挥下又不断袭击这支已陷入混乱的部队,很快,预定的建制被打乱了。当赵佐端他们急速行进到一条沟里时,前面的同志才发现与先头部队失掉联系,返回后面也找不着师首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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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启的建议下,他们又返回到失去联系的岔路口,返回时遇到了团副参谋长杜岗。赵佐端他们十几个人谁也不熟悉这里的道路,杜岗同志指出一条路,赵佐端表示同意,只要晚上走出这条沟,过了沟口的公路,再过一条河就可到达师里指定的鹰峰山。赵佐端他们面前的这座山是周围最高的,关键是在当晚一定要坚决地突出去。因为天黑他们闯进一片无路可走的灌木丛中,下半夜,敌人猛烈的炮弹,一时间在他们周围不断的爆炸,炮弹炸开碎石弹片四处横飞,赵佐端被震昏,失去了知觉。天将亮时,又下起小雨,赵佐端被雨一淋清醒过来时,周围已无一个战友。他觉得手上湿乎乎的,再一看,原来手上受了伤,他只好一个人在崎岖的灌木丛中向前行进,他想找到几个战友,到晚上时再一同突围出去。不料狡猾的敌人早已发现了他,敌人突然冲到他面前,他还来不及反抗就被敌人抓住了。

1954年和1983年,一八○师炮兵主任郭兆林先后在昌图归管处和家中谈了他突围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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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5月25日中午11时,我到师部指挥所请示问题后,便旁听师首长对整个情况的处置与安排。当时,吴成德主任说:"现在要顾及整个部队撤出包围圈,否则全师会遭不幸。"我插嘴说:"应按照吴主任意见,迅速作出决定。"其余首长都沉思无言。情况紧急,郑师长、段副师长去观察情况,我随着一路走到孟德山,炮兵正在搬炮。郑师长命令把所有炮弹打光,把炮破坏。我与炮兵执行命令,到26日天明,炮仍搬不下来,我很着急,26日下午1时,我找到师指挥所,情况有变化,马坪里(部队原定要撤退去的地方)和迎面前方的山谷里发现了敌人。师里决定笨重火器一律不带,把文件一律烧掉,下午突围。我叫通讯员去向炮营教导员牛励新送信,告诉他们突围方向,把炮破坏,随五四○团后撤。我便随郑师长一路走,当天黑夜,向西北突围。经过崎岖山沟,我被挤掉到崖下,郑师长踏下石头,砸在我右背部,疼得吐了几口血。警卫员张志汉下来把我扶起。敌发觉我队伍,便向我们打炮,打照明弹,压制我们。人们都想往前跑,部队插乱了。我仍赶上去,和郑师长一起突过公路、小河,爬火山时,就下大雨,我脑袋晕,胸疼,流汗,不能走。五四○团警卫排长关云德赶上来把我背了几里地,慢慢爬上山顶,与五三九团王至诫团长带的队伍会合,山顶上有敌人,我们打了一夜,缴获了两枝枪,9箱罐头,大家在吃,没有继续把这股敌人消灭,便接着前进。敌人就潜伏下来,当我们下到山腰,看见山下有敌人汽车和坦克,山顶这时又被敌人占领,向我们开火夹击,这时郑师长命我将两个团的报话机拼凑成一部可以使用的机器与军部联各,军指示仍向西北方向突围,由一七九师接应。当晚(27 日晚),首长研究,决定多路突围。我来参加研究,不了解具体过程,只知抽调短枪,师直人员编组,指定我带领师的掌旗员和两个侦察员及朝鲜语翻译等一起走。吴主任这时对我说"同志,你是共产党员……"我体会他是要我在艰苦时候起带头作用,便回答说:"首长放心"。深夜11时开始行动,敌人炮火猛烈轰击,队伍挤乱,就在这时,我与师直队伍失掉联系。28日拂晓,我们下山,受到敌人上下追击,我在山沟里,遇见五三八团参谋长胡景义等3人,胡素义带有铁原地区的地图,我便与胡一起突围。不幸一个侦察员把腿摔坏,我不得已,把两个侦察员留在山沟里。29日晚上,只剩下了胡与我两个人,乘着黑夜悄悄走进了交战的火线地带,越过这一关就该突出去了。我们到了一个地方,树木稀少,山坡陡峭,碎石满地,这时不巧,我的腰带挣断,裤子落地,缠住两脚走不成

我便悄悄叫住胡景义,叫胡景义把我的枪接住,让我整衣服,提裤子,系腰带。胡刚接过枪去,我们俩突然被不远处的敌人发现了,胡景义为了躲开敌人,猛向前跑了几步。这一跑,踩得脚下碎石向坡下乱滚发出声响,敌人便从几个地方同时向我开火,正面敌人也向我打枪。这时我右臂中弹负伤,便爬到地上,把背的弹盒卸掉,轻轻地爬,又碰到石头,滚往山下。敌人又打来一阵枪,又把我鞋子打穿一个洞,肉皮也擦破。我不敢用力猛爬,坡又陡直,爬到天明,只爬了五六十公尺,袖筒里已灌满了血浆。我躺在地上,头晕眼花,口中干渴,身上却疼得流汗,往山下看,敌人正在沿公路前进。我停的地方山陡树少,不敢再爬,伤口疼得不止,我便想自杀,从口袋中掏出小刀,用左手向胸口扎了一刀,穿透3层衣服,在肉上刺个小口子,心里又想不愿这样死了,死在这里,谁也不知道,算是什么事?还是等着天黑再说。手一松,那小刀滚下山坡去了。便原地躺下睡了。捱到下午,敌人前来搜山,我装死,敌人在我身上乱摸,我沉不住气,眼睛一动,敌人便把我拉起来连推带踢,我又没有力气,便在陡山坡上往下滚去。另一个鬼子伸手拉住。这就被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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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师作战科副科长王化英1954年在昌图的自述中,谈到他突围被俘的经过:

5月26日下午2时,我奉师长派遣到五三九团和师重炮营去传这突围命令。师部去五三九团驻地隔一座大山。传这完毕,我带两个通讯员摸黑返回师部。回到原来驻地已是半夜,那里已空无一人,天又下着雨,我就冒雨去赶部队。过一条敌人火力封锁地带时,山岩林立,崖悬如壁,加以雨夜,伸手不见五指,我口喊当心,却不觉踏空,身体直掉下悬崖去,待拂晓醒来,疑心自己是否活着。摸了摸,头还在,手还在,腿也还在,只是腰部疼痛僵硬不能动。睁眼一看,像是在5层楼高的岩石下面。身体躺在耕耘过的松土田里,上面悬崖上伸出茂密树林,大概跌下时先经树枝再落下地,腰间的手电筒砸了个稀烂,电池完全破碎,我竟没有摔死。我起来,先孤零零一人向枪声激烈处摸了2小时,遇到五三八团的一个医生,两人一起走到山沟口,天已大亮,沟口公路有敌人坦克控制。当时我认为部队已经突围出去了,只自己掉队,还在包围圈内。

6月21日,我与一小队人进至大成山东北的雪里洞,此处离金化30余里,我们想在此处寻找突围的道路,住了4天,观察清楚这里是敌人炮兵阵地,无隙可乘。24日便转移至大成山西北的上秋洞村住下。贾耀先进村摸了一下情况,发现村子有敌对分子,又距敌仅5里,便不同意住。我麻痹大意,认为已经掌握敌人行动规律,都是每天上午8时出来搜索。下午4时收兵回营,因而说住下不妨。25日早6时半,南朝鲜军一个排就来偷袭,幸而发觉得早,我们撤到了村外山沟中,却又为等待迟撤的3个同志而被敌人重新包围。我霎时定下决心,与敌相拼。以掩护其他同志撤退。我向敌掷去手榴弹,就在挥手时,突然觉得身上麻了一下,就晕迷了约有一个小时,醒来发觉右手中指已被打掉,其他4指也都折断,又发现右腿右臂也负伤。而敌人也已离去。我连走带爬地过了一座山,下午6 时在预定的集合地点桃李洞以北沟内,先用石头连打3次,对面也回打2次,同志们出来看到,都哭了,我发现通讯班长谢国祥的眼睛也被打瞎了一只。我由于伤势过重,流血过多,身体衰弱,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特别在负伤后的第7天,共同带队的贾耀先决定带一批人另行活动。我伤势这样重,又无医药治疗,即使不被敌人来打死,也要病死。当日下午5时,乘同志们下山做饭的机会,借口防备山上有狼,要一颗手榴弹自卫。被谢国祥与电话班长冯玉林等4人一起围着我说:"你一定要活下去,咱们大部队一定会发动第6次战役,要打过来的呀,你一定要带领我们坚持到那个时候,一起回去。你一定要与我们共生死同患难呀!"这些话,这样强烈的同志感情,有力地鼓舞了我,我想到自己才2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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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气炎热,伤口流血化脓,生出很多蛆虫,又钻又咬,疼痛难忍。渴望大部队反攻过来的心情更加迫切了。有时枪炮声顺风飘动,能够清晰听到的时候,就念叨:反攻到来了!熬到8月中旬,五四○团的炮营干事李国儒等同志来到,李国儒把我扶到大树林里,寻找柞树的树叶,烧水给我洗伤口,又用棉衣拆下缝了一个口袋把我伤了的手藏在口袋里,过了一个时期,伤口果然结疤,竟好了。

敌人天天扫荡,一般都是在白天。他东来,我西去,转着圈子不与敌人见面。

我们有9个人,后来没吃的,就想法袭击敌人汽车,不幸,我们力量太小,抢到了粮食,却牺牲了一个人,又伤了一个人。后来只得吃山坡上老百姓种下的土豆,因为营养不良,我们8个人,有5个患上了夜盲症。

180师指战员被俘,总政印证:粮尽弹绝!老兵纷纷写回忆录证实

 

这年夏季多雨,天天下,我们用石头垫上草叶,把雨布绑在树枝上挡雨,雨布太小,只挡了上身,下半身便都淋湿。也不敢脱鞋,脚上的肉都泡白了。坚持到9月,苞米熟了,就采苞来吃。到后期,没了火柴,我们找一个小山洞,堆积柴枝,烧着不息,保持火种。再后,从一个敌人尸体上搜到一个放大镜,作为火镜,在太阳下照燃棉花取火。同志们把我单独一人安排到一条敌人从未到过的小沟岔里去住,非常隐蔽,那里有一个人家,生活很穷苦,我与他们一起搭伙吃饭。谁知道9月7日早晨7时,在大雨中,有3个南朝鲜士兵,竟顺着山沟走下来,老百姓慌忙把我叫醒,已经来不及跑掉,出门只十几步,就被敌人猛赶追来,一把抓住。我身上连手榴弹也没有。我想只有拼死才好,就死赖在地上不走,并喊叫说你们把我打死吧。南朝鲜兵有一个人说:偏不打死你,你们中国军队抓了我们不杀,我们也不杀你。死拉活扯,又推又架,拳打脚踢地把我拖了一里多,而后用吉普车送去207战俘收容所。到了这里,那翻译说,若不是我们走错了路,又碰上了你,你的伤口这样重,冬季寒冷你怎么过?我听他说是走错了路才遇上,气得真想大哭。